清澈透亮的日光照在了我的脸上,送来了微微的风,也送来了这个城市的秋季。我爱温州的秋季,像一杯苦淡的茶,不至于酷热,亦不至于萧索,看似平淡,却又深谙天地至理。
作为一个典型的温州人,我生于温州,长于温州,日日夜夜,淋的温州雨,吃的温州菜,走的温州路,讲的温州话,十八年如一日。
有人知道我走过很多地方,所以问我,跟外地城市比起来,温州怎么样。然后我忽然发现我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,纵使脑中有大片画面可以言说。我生来是个“冒险者”,闲不住自己的脚步,但无论我去了多远的地方,总是要回来的。
所以,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便不会有太重的故乡的念头,也不会有老舍那般想北平而流的泪,同样的,也评论不出来了。
纵使她总在这样那样的舆论里飘摇,但那总归是外人的话,不是我眼里的温州。我讲不了大道理,也说不出大政治,要说变化,那总得是一个过程,一段时光,一片记忆,所以,我只能道道我的故事。
“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,潮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消”,苍劲的大字总会给人一种错觉,江心寺门口的对联给古屿染上一种灵气。
我与这江心屿十分有缘,小学春游秋游都去的这里。但儿时并不以为意,只知在游乐场里玩得酣畅淋漓,对这古屿的印象也是平平,垃圾满地,路也泥泞得可怕。而如今再去游玩的时候,竟全然是另一种光景。道路平齐,青草漫漫,古木苍幽,行人秩序井然,被冠上“诗之岛”“绿化之岛”“旅游之岛”之名,走在其中,骄傲之感油然而生。
想来,破晓之时,雾气未散尽,白露横江,水光接天,甚至不用纵一苇之所如,便有一股诗气,自心而生。要说诗气,更似仙气。眼前江山,好似挥毫泼墨而出,江上清风吹来,行吟泽畔也可,酾酒临江亦可,神话中若有这般地方,许是只有蓬莱可比了。
当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,这古韵之岛便也涂上了些许现代之气,竟也别有一番风味。江滨有一条街,唤为江滨路,本是没什么仙气,但近年来修了路,种了整齐的行道树,开了临江的雅座酒吧,凡夫俗子,文人雅客,无论临江作诗还是把酒言欢,都愿前来此地,人来人往,让这里充满了生机与活力。
古屿之上的东塔和西塔,屹立了久长的岁月,俯瞰温州由繁华到荒芜,再由荒芜到繁华,犹如这瓯江之水,潮起潮落。双塔旁的树林,如今已亭亭如盖矣,苍幽,沉静。它们保佑了温州无灾无难,它们撑住了温州的风雨飘摇,它们安静地看着温州的变化,它们看尽了过去与现在,终将看尽未来。
我知道,那些促着我从大好河山、良辰美景中归来的东西,早已流淌在我的血液中,我仍爱着这个城市的一切,我们相互依存。它正变得漂亮,我很开心。
但这种爱,总不能放在条框冷硬的文件里,所以,我会写这些话,送给正在变好的温州,送给温州的我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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