斑驳的门/风反复叩响/檐前鸟雀出来答话/草/指了指失语的苍容/
——古道白杨《老屋》
风在耳边低吟浅唱,吹开了我的记忆之门,却吹不开那扇故乡的门。
老屋曾是生产队的粮食保管室,是集体生产时期的产物。地面是用泥土铺成的,有的是凸起的小山丘,有的是凹陷的低洼,一脚一十年,印下喜哀愁伤。墙是用大土块堆砌而成,灰黄色的土块里记录着流逝的光阴。抬眼向上,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天花板,而是可以使视线直至屋顶,最终聚集在顶角处的普通青瓦屋顶,有的地方稍有缺口,不是雨珠散落,就是阳光倾泻。
其实,老屋已经很久没人住了。因年久失修,老屋变得像一个风尘仆仆的老人,经历了大半辈子的操劳,不再讲精彩的故事,只是静静地坐着。
斜阳下,我站在村口远远望去,老屋好像在酣睡,也许是太累,睡得那样安详、静谧。我们静静地走近老屋,谁都没有说话,耳边只有风吹和鸟鸣——陪伴老屋度过无人探望的日子。绕过一个大弯,我们终于到了老屋。老屋好似一位慈祥的老人,睡着了却好像醒着。轻抚深褐色的大门,我却不敢推开,拍惊扰了老屋,惊碎了它的梦。
老屋是心的归宿。当我终于抬脚跨进门槛时,一种久违的感觉涌遍全身:终于到家了。我仿佛看到一家人围在一桌吃年夜饭,仿佛听到我妈唤我回家,又仿佛闻到柴火燃烧着的灶台的味道。窗外的上弦月瘦瘦的,也许我与她相隔太久,彼此已经陌生。它刚露出半张脸,一转身,又躲进了薄薄的云层。
老屋是孤独的。随着经济的发展,乡村被冷落了,四邻都搬到镇上住了,即便是回家看看,间隔也很久。曾经热闹的院坝变成了青苔与杂草的的地盘,任他们恣意生长。老屋前的空地——耕种了几代人的希望,如今也变得荒芜。还好,那棵黄桷树依然挺立,与老屋并肩站着,像失落的老友互相安慰。
鸟儿不时来看望他们,叽叽喳喳讲着外面的故事。而他们只是静静地听着,无悲无喜,等着失乡人的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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